样呢?”
努尔哈齐揉着下颏道,
“我担心的是上回‘假劫贡’的事,纳林布禄再蠢也不会看不出那回是咱们在陷害叶赫。”
龚正陆道,
“他若是想向朝廷告发,又如何会同意践行杨吉砮当年的联姻之诺呢?”
努尔哈齐回道,
“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把握,如果纳林布禄知道皇上对我已经有了成见,第一个反戈倒击的就是这蠢材。”
额亦都安慰道,
“能联姻总是桩喜事,纳林布禄能同意嫁妹,说明他也不反对哈达、叶赫与我建州联合一体,女真人团结起来,总比内斗有利。”
努尔哈齐冷笑道,
“现今女真三部势力均衡,他自然赞成团结一心,可若是有朝一日,这种三足鼎立的平衡局面被外部打破,我敢说第一个跳出来争王争霸的就是他纳林布禄,他那点儿德性我早看透了,汉人有两个词儿,一个‘得寸进尺’,一个‘蹬鼻子上脸’,形容他最合适。”
龚正陆劝道,
“既然如此,淑勒贝勒今日就更不该薄待叶赫部来人,尤其是……”
努尔哈齐接口道,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
小鞑子一抬下巴,伸手指了指那道被他反复揉搓乃至已显出暗红色的刮胡刀口,动作间充满了一种雄性特有的刚劲和无奈,
“为了这个小女孩,我差点儿要学金朝女真‘膏面敷粉’了。”
这句话是用汉语讲的,“小女孩”取的也是汉文词汇里的意思,汉语就是这点优越,对一切名词都能清晰地区分出不同等级与状态,不像女真人日常所说的“格格”、蒙古语里的“呼哼”,对“女”这一性别只有一个模糊的称谓。
而“小女孩”这个词就很清楚了,其重点显然是在“孩”上,“女”只是一个修饰词,修饰词去不去掉都无所谓。
反正他努尔哈齐的心意已经尽到了,清太祖在他人生中的每一天几乎都是从刀锋下开始的,现在却专门有一处刀口是为讨好这个“小孩”留下的,男人的勋章成了逢迎的祭品,无论是谁见了都该为之动容。
龚正陆却道,
“她现在可不算是‘小女孩’了,淑勒贝勒,建州部越来越壮大,牵扯的利益越来越多,您得多留个心眼儿。”
龚正陆对努尔哈齐的不安是基于他作为年长者的人生经验,这世上的男人分两种,一种是笃信有钱有权就能赢得天下女人倾慕的,另一种是凭性魅力与荷尔蒙就能在女人中无往不利的,前者无法懂得后者的乐趣,后者也无法体会前者的艰辛。
小鞑子作为一名荷尔蒙严重过剩的雄性,在雄竞中一向靠他那种特意营造出来的“幼态”战无不胜地博取女人的芳心,这种受荷尔蒙支配的青睐实在来得太容易了,有时候甚至能教人掉以轻心,忽略了女人也是一种能权衡利弊的理性动物的事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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